【杰坚】知我者 一
庄文杰x罗坚
中长篇
试试水
丢虐
齁甜
一
这起特大盗窃案犯罪网时间线长达N年，追根溯源到他连胚胎都没形成的某年某月，不得不说，这件案子在他眼里比这几年任何一件命案更值得吹嘘。
当然，他也不会真的去吹嘘。
案子完结了，就意味着没什么死乞白赖的理由借口在庄文杰面前瞎晃悠了，和他似乎终于断了这千丝万缕的联系，不用哪儿哪儿都碰着，也不会想到哪个案子细节都能勾搭上这个大学生。
但是罗坚心里跟空了一块似的，分开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。
和庄文杰约饭的这天，罗坚接到了一起命案嫌犯的追捕行动，原本定好的当天下午两点去吃饭，但是罗坚失约了，连个通知短信也没来得及发给他。
庄文杰在地点盯着手机默默发呆，等了半个小时以后终于确定他应该是出警了，而且很忙，所以没空过来陪他吃饭了。
他心里和罗坚一样，哪儿都不得劲，虽然这一路上他就跟个麻烦种子一样，麻烦事儿越长越多，什么事儿都能给他扯上边，可别的不说，罗坚从头至尾毫不怀疑站在他这边这一点，无论什么时候回想起来都会他心头猛烈悸动，他甚至分不清这种情感是什么。
感动……还是……什么其他情感？
如果说不幸的童年是为了出彩的未来做铺垫，那么直到上了大学他才有这种切实体验，有朋友是这种感觉，有依靠原来是那么幸福，有人一直陪在身边，真的很温暖。
罗坚的出现，够他温暖好久好久。
庄文杰百无聊赖敲着手里的咖啡杯，望着落地窗外的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，脑子里是这些日子和罗坚彼此坚定不移走下去的时光。
心里开始动摇了起来。
或者他不仅可以站在阳光下，还可以与光同行，虽然道路充满无数未知，或许下一刻会承受生死分离，但他真的想试试看，能不能和罗坚一起，再走一段日子。
播了四个电话都没接，庄文杰失落地放下杯勺，细长的手指再度敲了敲桌面，最近刚学了几句新的摩斯密码，甚至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去学这句话。
清脆的敲击声，和庄文杰的心一起轻轻颤抖。
我喜欢你。
一点点。
“再说一遍，速战速决，不许出岔子，这当中的所有风险我们全部预知过了，只许成功不许失败，听清楚没有！”
打完最后一道气，罗坚摸了摸兜里震动不止的手机，一声令下，警员四下散开分批行动。
他回到车上，掏出手机，看到来电显示庄文杰的名字，又发现时间距离约定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小时，很愧疚地按了接听。
庄文杰大概没想到，闲着无事打了第五个电话，没想到他却接了。
“罗队，是在出任务吗。”
他的口气不像是在提问，倒像是在关心。
“是，对方有枪，好久没配枪出警了，有些兴奋。那什么，别等了，回去吧，等我下班了再约，不好意思。”
罗坚抱歉道，眼睛却盯着捕捉嫌犯的木屋门口一动不动。
庄文杰掩饰地故作轻松:“嗯，好，那微信联系吧。”
“没问题。”
他心不在焉挂了电话，庄文杰还想说什么，但是忙音响起，还是咽了回去。
罗队，你的建议我考虑了，我想试试做警察。
我想变得更好，也想试试看能不能保护你，而不是一直站在你身后，让你挡在我前面。
嫌犯顺利落网，罗坚刚给人拷上就撂下同事往车门走。
廖双和庞大智还在奋力制约其他几个同伙行动，没想到自家队长居然一声不吭抛弃他们了，摸不着头脑，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儿连善后工作也不愿意屈尊干一下，真的架子越来越大了。
罗坚刚坐上驾驶位，娴熟地找到庄文杰带星号的手机号码，之前为了避免错过他的电话遗漏什么案件情节，才设置这个星号的，不过现在好像是没什么必要了。
他摇下车窗:“你们抓紧收尾！回去直接下班！我有事儿先走了！”
众人还一脸蒙圈，罗坚已经驱车扬长而去了。
“诶不是，那省厅大腕儿苏英不是已经走了吗，罗队这是干嘛啊。”
廖双撩撩刘海，好奇道。
庞大智耸耸肩，思考:“估计是泡上什么其他女人了，苏队那样的，他还看不上，不搭理人家给人气跑了，可不，得跟人家庄文杰学啊，那小胖子这几天朋友圈还发说他跟那小林终于成了。”
姜浩插了句嘴:“那几天，罗队还心不在焉呢。”
“嗯，是。”
大家点点头，摸着下巴应和。
……
“庄文杰？！”
庄文杰并没有从咖啡厅离开，而是一直坐着，无事可做一般翻着和罗坚的聊天记录，没发出去的消息已经删了，虽然这件案子结束以后他最后没有因此得到什么坏结果，但是罗坚的话却一直在他耳边回荡。
“我也是时候离开你的世界了。”
他叹了口气，关了手机屏幕。
离开什么啊，不是又出现了吗。
罗坚的电话进来了。
“文杰，结束了。你人在哪，咱再出来约吧，我去你家接你。”
声音不是很稳，还带了点喘，应该是很急。
庄文杰心里有点小雀跃，急忙应道:“我不在家，罗队，我还在咖啡店，您直接过来吧。”
罗坚脑子有点宕机，磕巴了一阵。
“嗐，两个小时你就这么干坐着？不是说让你先回去吗。”
庄文杰捏了捏手机，也不知道想什么，脱口而出:“哦，就是认为您肯定快好了，不知不觉就等了那么久。没事的罗队。”
罗坚也无话可说，这孩子脑子一根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，就这追女孩都不用费脑，人女生就喜欢这样的，单纯。
他压下心里头的酸劲儿，抿抿嘴，然后加快了车速。
“好，我马上来。”
咖啡馆坐落在青城一个滨江小街，坐标挺隐蔽的，装修也很简约，平时人少，原老板还说要迁地址到商业街，被他花钱买了下来，现在他是咖啡馆的老板了。
员工就一个，是他当初一个案子救下来的女孩，叫孟轻洋，家破人亡没了读书的心思，辍学了，平时就住在这个店里，收入一半是她的生活费。
这儿算是罗坚自己的一个平时放松心情的秘密小基地，庄文杰知道前因后果以后，对这儿产生了一种毫无由来的共情。
孟轻洋坐在前台，隔三差五就端一杯咖啡给他，说罗队长肯定会来的，让他再等等。
窗外刚刚就开始下起淅淅沥沥小雨，阴雨天的街道上，人迹寥寥，略显冷清。
庄文杰就这么看着人越来越少，然后几乎没什么人经过了。
快冬天了，有点冷，他裹紧身上的外套，喝了口热乎乎的咖啡。
一抬头，罗坚的手掩着脑袋急匆匆地跑了进来，在门口甩了甩头发，有点像他小时候在福利院养的一条流浪狗。
庄文杰唇角轻轻扬起，牵出一个浅浅的笑容。
这无声的笑容显得若有若无，却是耐人寻味，罗坚还在找他在哪儿，刚定位到他的身影，就恰好看见他轻笑的模样，说实话庄文杰笑的模样他见挺多的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，这一下，让他有点喘不来气，好像刚刚不是开车过来的，是一路跑过来的。
罗坚愣了一会儿，就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，冷不丁打了个喷嚏。
有些尴尬地瞟了他一眼，庄文杰依旧是轻轻笑着，然后朝他歪了个头:“快过来吧，罗队，外面下雨了，你没带伞吗？别担心，我有。”
孟轻洋在挂架上拿了个干毛巾递给罗坚，然后又坐了回去。
罗坚冲她点点头，以示感谢。
庄文杰还想起来迎接他，罗坚就朝他迎面走了过来，俩人面对面坐下，一时之间有点无话可聊。
罗坚总觉得脸上还有点水没擦干净，不知道是流的冷汗还是什么。
脖子里挂的毛巾往脸上一抹。
“咳咳，那什么…”
“罗队，我……”
巧合的是，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了第一句话。
“你先说。”
“你先说。”
……又是异口同声。
罗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，庄文杰也忍俊不禁地会心一笑。
“我想说，罗队，您不是受了表彰，要去省里了吗，什么时候动身。”庄文杰说得很拘谨，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他，漆黑的瞳仁里还燃烧着一撮撮小火苗，手里的小动作似乎表示他现在有点紧张。
被这么一双好看的眼睛盯着，罗坚一下子就不会说话了。
太别扭了，这股劲儿太奇怪了。
这个气氛，太奇怪了！
罗坚咳嗽一声，然后喝了一口刚刚孟轻洋端上来的焦糖咖啡，差点烫到舌头，龇牙咧嘴地耳根有点红，今天怎么光出糗了。
“咳咳……！”
庄文杰没想到他看着那么局促，有些担心碰了碰他的手背，结果刚碰到，罗坚就吓得缩回了手。
“你这是干什么。”
他尴尬地抽抽嘴角。
庄文杰心口一跳，抱歉道:“我以为你着凉了，不舒服。不好意思罗队。”
“呃，没事。”
他挠挠头，然后记起来他刚刚到问题，“去省厅的邀约…我…我昨天给拒绝了。”
庄文杰听他说完，一时之间有点出乎意料，然后不解地问:“拒绝了……？为什么？”
罗坚沉默了一会儿，才缓缓开口。
“我师傅当初教导我两件事，一:不能急功近利，焦躁不安，这样的人是办不好案子的，也不适合当警察。第二:不论是大案小案，都是案子，大案劳心费神，小案也一样，优秀的人在哪里都优秀。我嘛……因为这年轻气盛……”
他笑容僵了僵。
眼神有些涣散。
“我嘛，因为那些个…虚的，对不起我师傅…我现在…对这个，啧，有些敏感。诶，话说回来，你可别跟我一样不上进，学校给你什么机会，你可得马上把握住知道吧，还有如果有什么单位找到你，跟我说说，我给你把把关。你这几个月跟我们一路下来，名声可以说是响当当的，多少人争着要你呢。”
他故作轻松地笑笑，漫不经心地低下头。
庄文杰不知道自己这个问题居然戳到了罗坚的伤疤，一下子绷紧了神经，慌忙道歉:“对不起，罗队……我不该问……”
罗坚瞅他这幅着急忙慌的样子，心里阔然了不少，拍拍他的肩膀:“你小子道什么歉啊，论惨啊还是没你惨。”
话一出口，轮到他愣神了，趁庄文杰还没反应过来赶紧扇了自己嘴巴一下，“我他妈瞎说八道呢，别那什么放在心上，我瞎说的。”
庄文杰笑笑，无奈摇摇头，然后回想起刚刚他似乎也想说什么:“罗队，您呢，想问我什么。”
罗坚“哦”了一声，恍然记起的模样，然后支支吾吾半天，连连摆手，掩饰地嬉笑:“我…我听说你那小胖兄弟，在朋友圈说你跟你那…你那女同学小林，上个礼拜在一起了？这不是没来得及恭喜吗，今天这顿饭我请，就当恭喜你了，晚点我送你俩……”
“没有…没有在一起。”
庄文杰轻声打断，脸色有些难看。
罗坚好像没听清一般，“什么？”
“……分手了。”
他抬起头，脸上似乎没有什么悲伤，反而是，拨开云雾的豁然开朗。
“这才在一起几天，就分手了？你当这是玩过家家呢，你可不能这么嚯嚯人家女孩子，你……”
罗坚皱着眉，手舞足蹈教育道。
庄文杰掩着嘴偷笑。
罗坚看在眼里，微怒:“你笑什么，这很严肃一件事情。”
“没什么，就是想明白一些事。”
庄文杰看着他，眼睛好像在说话。
猝不及防对到视线，罗坚急忙移开，上看看下看看，浑身不自在。
“你想明白什么了你。”
他含糊其辞道。
庄文杰没说话，也没回复，就是静静看着他。
罗坚不安地玩着手指，吞吞口水。
“我和芷悦在一起的时候，总是会想到你。罗队。”
“一个星期了，我才终于明白了，我喜欢的人到底是谁。罗队，我喜欢的人是你。”
庄文杰一下子还没准备好看罗坚疯狂的样子，认命地闭上双眼。
空气死一般寂静。
他偷偷睁开眼，却没想到，对方是仿佛时间暂停一般，呆滞地听他说完，呆滞地发了一分钟的呆，然后呆滞地喝了口咖啡，喝到一半的时候，突然好像才意识到这小屁孩说了什么一样，噗地一声喷了他一脸。
“你他妈再说一遍？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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会不会入坑太晚了……
有人看嘛……
有人看我几天内更完
没人看……
那我还是更完……
